第四集：無罪的飛行
這是一場關於「規則」與「漏洞」的法庭攻防戰。上一回，維克多成為了怪盜的律師；這一次，戰場從海底監獄轉移到了神聖的最高法院。
第四集：無罪的飛行
中央法院，一座懸浮在城市上空的環形建築，地板是透明的強化玻璃，可以直接看到下方的城市車流。
氣氛劍拔弩張。
控方席上，站著號稱「定罪機器」的檢察官——布魯諾（Bruno），一隻體格魁梧、穿著黑色緊身西裝的杜賓犬。他齜著牙，眼神兇狠地盯著辯護席。
辯護席上，維克多依然穿著那身完美的白西裝，單片眼鏡擦得發亮，神態自若地整理著袖口。他的助手克麗奧坐在旁邊，爪子在平板電腦上飛速滑動，準備著無數的案例資料。
而被告席上，阿泰爾穿著借來的平價西裝（這讓他很不滿），手銬雖然解開了，但依然被限制在被告區域內。
證人席上，可憐的西蒙警官正緊張地扭動著身體，尾巴不知所措地卷著麥克風支架。
「反對！」布魯諾檢察官咆哮道，聲音如雷鳴，「被告阿泰爾是一名惡名昭彰的怪盜！西蒙警官使用『真空陷阱』是為了防止其逃脫，這是合法的逮捕手段！」
布魯諾轉向陪審團（由十二隻不同的動物組成，包括幾隻昏昏欲睡的樹懶和幾隻神經質的兔子），「各位，我們抓到了他。如果不判他有罪，正義何在？」
維克多緩緩站起身，甚至沒有看布魯諾一眼。「法官大人，在此之前，我想請問西蒙警官一個問題。」
法官（一隻年邁的貓頭鷹）敲了敲木槌：「准許。」
維克多走到西蒙面前，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（這讓西蒙更緊張了）。
「西蒙警官，請問您使用的『真空抽氣裝置』，其功率是多少？」
「呃……嘶——是大功率工業級，維克多，你知道的，那是你幫我調試……」西蒙剛要說是維克多設計的，立刻被維克多打斷。
「咳，請只回答參數。」維克多眼神示意。
「每秒抽氣量 5000 立方公尺，嘶——瞬間形成局部真空。」西蒙老實回答。
維克多轉向法官，單片眼鏡閃過一道寒光。「各位，根據本市《環境安全法》第 304 條款：任何在大氣層內製造直徑超過 3 公尺『絕對真空領域』的行為，均被歸類為『大規模氣象武器』實驗。而使用此類武器，必須經過市長親自簽署的紅色授權令。」
全場嘩然。
維克多拿出一份文件，輕輕拍在桌上。「西蒙警官持有的是『一般逮捕令』，而非『氣象武器使用授權』。換句話說，警方為了抓捕一隻偷東西的鳥，非法使用了大規模毀滅性武器。這不僅程序違法，更是置市民的安全於不顧。」
「這……這是詭辯！」布魯諾氣得耳朵都豎了起來，「那是為了抓捕！」
「這是法律。」維克多冷冷地回應，「毒樹結不出好果子。基於違法手段取得的逮捕結果，必須無效。」
克麗奧在旁邊適時地將相關法條投射到全息大螢幕上，字體巨大且清晰。
貓頭鷹法官推了推眼鏡，沈吟片刻，最後重重地敲下木槌。
「本庭宣判。由於警方逮捕程序存在重大瑕疵，逮捕無效。被告阿泰爾，當庭釋放。」
法院門口
陽光刺眼。阿泰爾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，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。
「精彩的表演，我的律師。」阿泰爾看著走出來的維克多，「你把黑的說成白的本事，比我的魔術還厲害。」
「我只是陳述事實。而且，西蒙確實該去補辦那個授權令了。」維克多伸出手，「現在，履行你的合約。那顆『紅色彗星』在哪裡？」
在監獄的短暫時間裡，阿泰爾已經通過特殊的鳥類密語，從那位老囚犯「禿鷲」口中得到了情報。
阿泰爾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條，放在維克多手上。
「那個老禿鷲說，二十年前他把鑽石藏在了一個沒人能想到的地方。」阿泰爾神秘一笑。
維克多打開紙條，上面只畫著一個圖案：一座古老的燈塔，以及一個西洋棋盤的坐標：E4。
「燈塔的 E4 格？」克麗奧湊過來看了看，「這什麼意思？」
「這就是你們的工作了，偵探們。」阿泰爾突然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。
遠處，一只巨大的無人機吊著他的深午夜藍禮服和飛行裝備飛了過來。他在眾目睽睽之下，迅速穿上裝備，白色的披風再次在風中展開。
「等等！嘶——！」西蒙剛追出法院大門，手裡還拿著剛補辦好的授權令，「我有授權令了！你不能走！」
「太晚了，長條先生！我已經『無罪』了！」
阿泰爾縱身一躍，跳出法院的平台，巨大的雙翼在空中張開，乘著氣流扶搖直上。
他在空中盤旋了一圈，對著地面的維克多大喊：
「維克多！那顆鑽石我也很有興趣！看看是你的大腦快，還是我的翅膀快！下一局，我們在燈塔見！」
說完，銀翼怪盜化作一道銀色的流光，消失在雲層之中。
維克多看著手裡的圖紙，又看了看消失的阿泰爾，嘴角揚起那抹標誌性的微笑。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隨身攜帶的檸檬，拋了一拋。
「西蒙，去開車。」
「嘶——去哪？」
「去港口的老燈塔。」維克多將單片眼鏡扶正，「E4，在西洋棋開局中，是最經典的『王兵開局』。這場遊戲，才剛剛進入中盤。」
（待續）